民间鬼故事鬼引路到悬崖(民间鬼故事鬼婴灵)
鬼故事:失踪的上清寺3
精彩前文:
鬼故事:失踪的上清寺
鬼故事:失踪的上清寺2
老曾去书房打了一通电话,回客厅告诉我们:“我朋友的儿子是做导游的,和湖广会馆很熟悉,可以带我们去。但我们最好别告诉他寻宝的事情。”
一会老曾的手机响起,老曾朋友儿子的车已经到了。下到抗建大厦楼底,一辆贴着“熊出没注意”的越野吉普车停在刘一手火锅店的旁边,有个胖乎乎的青年人在车边向老曾招手。
一看那人,我不禁笑了,是一起野外扎过帐蓬的驴友,叫潘天棒。
潘天棒快30了,还没有固定的女朋友,前些时间老在网上缠着我给他介绍对象,平时开车瞟到漂亮女孩,都要减一档油门的人,看到小敏漂亮,眼睛都直了。看看小敏,看看我,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鬼念头。
老曾上前向潘天棒介绍小敏是他亲戚的女儿,我悄悄告诉潘天棒:我是专门来找老曾的,也是才认识小敏,他有的是机会。这家伙一下子就活泼起来,忙前忙后地为我们开车门,麻利地把车子从人行道开到马路上去。
一路上,潘天棒发挥他搞旅游的专业才干,不停向小敏介绍路过的地方,车到下半城时,他介绍道:“这里就是重庆的下半城,重庆主城就这里没有充分开发了,整个下半城,靠湖广会馆和朝天门那边建筑要好些。”
老曾忍不住考问潘天棒:“重庆下半城发生过一场大火,差不多下半城的木结构房屋都烧光了,你知道是哪一年不?”
潘天棒摸摸脑袋,支吾一阵说不出来。
我问道:“是不是抗日战争时期,日本人对重庆大轰炸造成的?”
老曾说:“八年抗战,日本人轰炸重庆几百次,丢下炸弹近万枚,炸掉房屋近二万所,老百姓死伤近三万人。下半城是起过很多次火,但都没有九二火灾那次大,那一次是在四九年,重庆解放前三个月,房屋烧了八千多幢,死了几千人。国民党当年的报纸讲,唐家沱打捞起来的尸体就有几千具啊!”
想起来了,经常听老辈子讲重庆发生过一次很大的火灾,原来是这个。下半城多灾多难,如果暗河口在湖广会馆附近,会不会受到影响呢?如果藏宝的时间先于1949年9月2日那场大火,会不会受到影响?
我问:“大火的范围是哪里?烧到湖广会馆没有?”
老曾讲:“大火的范围是朝天门附近的两江沿岸,朝天门、东水门、千厮门都烧了,十万人无家可归,但湖广会馆没有受到影响。火灾只烧到了湖广会馆对面的曹家巷,这场大火主要烧的是棚户区,当时天干物燥,那些竹木结构的房子,还有朝天门那些库房和码头货物才容易着火,湖广会馆专门有防火挡墙,就算烧到了,也影响不大的。”
潘天棒接上话:“对了,当时听说江上的船都烧起来了,是不是真的哟?”
“是真的”,老曾说:“那个时候,日本投降了,重庆的经济发展起来,港口贸易很发达,朝天门附近江风大,烧起的货物飘起来到处飞,其中就吹到了民生公司的船上,只不过引起的火灾被船员扑灭了。当时还有一件事情,国民党空军有三只木驳船,是装满了炸弹和燃烧弹的,就停在起火的船附近,还好民生公司派船去拖走了,如果当时被引上火,下半城要被炸翻天!”
“那场火是人为的,还是不小心失火呢?”小敏问,我也在想这个问题,失火会不会和那些搜刮宝藏的行为扯上关系?
老曾说:“国民党当时就指责是共产党放火,还抓了几个纵火犯,然后枪毙了。解放后,有些书指责是国民党故意扩大火势,而现在研究历史的人,普遍认为是无意失火造成的,不过那三只装满炸弹和燃烧弹的船确实可疑,因为居然军人无人开船,靠老百姓去拖走。”
潘天棒讲:“对头对头,我以前带过团参观歌乐山烈士墓纪念馆,要介绍一个叫杨汉秀的人,她是杨森的亲侄女,共产党员,杨森一直劝她脱党。报上说是共产党纵火,她就出来反对,杨森不仅抓了她还逼她承认是纵火犯,后来重庆解放前几天,杨森急着逃跑,派人把她拖进一辆小车,然后勒死了。”
“那时的人,怎么那么残暴啊!”小敏感叹到。
“是啊”,潘大胖说:“我看过她的照片,长得好漂亮,死的时候不到36岁。”
重庆久经战乱,死掉了无数的百姓,杨汉秀只不过是千千万万个不幸生存在那些时代中的一个,也许每一个人的故事,都是那么悲惨,那些可能存在的宝藏将会为一场场战乱的做证。
车到湖广会馆,潘天棒进去联系,不一会就出来得意地领我们进入,免去了每人30元的门票。
湖广会馆我上次来时,是2005年10月,刚刚翻修好。解放后,湖广会馆被安置了许多居民,99年开始撤迁居民进行修复,花了1亿多。也许历经几十年的居民入住,加上大规模重建,我们寻找的暗河口已经不在了吧?
一进大门,小敏就问:“禹王宫在哪里?我们先去那里吧。”
潘天棒把我们带到禹王宫,禹王大殿前,摆着几柱大香,有人在跪拜。
宫殿内外的地面,都是新砌的石头,周围看不到什么暗河的痕迹,老曾一点不着急,向潘天棒提出一个问题来:“你知道大禹和重庆有什么关系?”
潘天棒说:“没有听说过,哦,我明白老,朝天门是大禹修建的。”
我笑道:“闯你个鬼哟,朝天门是明清时期修建的。大禹是重庆人的女婿,他有个老婆在南山。”
老曾也笑了:“对,大禹的四老婆叫涂山氏,南山上有个地方叫涂山,涂山氏就是那里人。在南滨路上重烟厂过去,枯水季节能看到长江中有一块大石头,叫呼归石。传说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,涂山氏久等大禹不到,就变成了那块石头,后来大禹归来,对着那块石头哭喊涂山氏的名字,石头裂开,生出一个小娃儿,就是后来夏朝的国君。”
“对了对了”,潘天棒插嘴道:“重庆弹子石那个地方,古时候写成诞生的诞,不是枪弹的弹,就是纪念涂山氏变成石头生儿子的事情嘛。那夏朝的皇帝,实际上是我们重庆人哦。”
我打断他:“天棒,这个禹王宫地上有没有地道和暗河呢?”
潘天棒说:“这个地下,全部都是阴沟,设计师是按以前的图纸恢复的,整个湖广会馆,地下排水系统是当时最先进的,但没有听说过地道和暗河。”
老曾说:“我听说湖广会馆也有防空洞,禹王宫附近有没有防空洞?”
潘天棒说:“有啊,就在禹王宫背后,不过那里不让人进去,是这里管委会用来堆东西的。”
我和老曾对视了一下,老曾问:“有没有办法带我们去瞄一眼?我写书需要用。”小敏也跟着说:“潘哥哥,想想办法吧。”
潘天棒看了一眼小敏,勇敢地说:“这个没有问题,我马上去搞定。”转身就去找人了。
我把老曾和小敏拉到一起,说:“这是文物保护的地方,就算有防空洞,我估计也进不去,而且如果我们能轻易进去,那里藏的什么东西也不可能在了。”
老曾同意道:“是啊,不过如果能看一眼,确定一下位置也行。”
过了几分钟,潘天棒灰溜溜地回来了,“实在不行,防空洞要从他们管理区过去,那边有不少修复中的文物,外人绝对不能进。”
老曾说:“没有关系,今后再找机会吧,小敏难得来看看,你带我们一起逛逛。”
潘天棒向小敏介绍会馆各个景点的时候,我问老曾:“整个湖广会馆,有些道教的痕迹,你注意到没有?会不会和那个上清寺有联系?”
老曾笑了:“怎么会没有留意,虽然湖广会馆是典型的儒家建筑,但中国儒释道三家混杂,有也不奇怪,反过来,你想想,上清寺的最早的道士从哪里来的?还不是湖广填四川时来的嘛。但齐安公所那边有个奇怪的东西,看看去吧。”
我们来到齐安公所,老曾指着戏台顶上给我看:“看见没有,那里有一个铁链系着的石兽,那叫镇宝兽,道家有些教派的庙里,经常出现。”
消逝了的上清寺,在这里仿佛出现了一丝联系。
老曾讲:“那个石兽据说以前就有,翻修是按原貌恢复的。”
“是什么人在房顶上放一只寻宝兽,向什么人提示呢?”我问。
老曾一挥手:“这些查不到,也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这只镇宝兽,标志着湖广会馆在修建的时候,在地下装过藏,就象菩提金刚塔一样,装藏是要用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,奇--?木W五种不同属性的珍贵物品,湖广会馆地下有宝,这是明显的证据!”
“那我们还是等小敏他们回来,去洪崖洞那边想想办法吧。”我们在齐安公所的戏台对面坐下来,戏台上,几个女孩穿着古袋在练习古乐器,是哀怨的调子,但几个女孩却奏得兴高彩烈。
整修一新的湖广会馆,背后的故事也很多,小敏似乎看得忘记了寻宝的事,跟着潘天棒逛得有滋有味,直到我们电话催促才想起正事没有做。
出得大门,潘天棒殷勤地给我们打开车门,然后开车送我们到洪崖洞下面的滨江路,就准备离开:“我就不陪你们上去了,回去处理点事情,小敏晚上要逛重庆夜景的话,给我来个电话就是,陪到天亮都可以。”
洪崖洞经过重庆一家餐饮集团投资改造,过去民居的痕迹已经找不到了,恢复的吊脚楼,也不再是历史上真正的竹木吊脚楼,而是结合钢筋水泥仿制,成了一个旅游休闲景点。
小敏看着高高的洪崖洞,问道:“这里以前是什么样子呢?”
我笑道:“这里有上千年历史,你问哪个以前?”
老曾说:“这里在解放前,有一个码头,好象就叫一码头,石梯一直通到顶上,周围全是吊脚楼。”
“那,这里以前都住什么样的人?”小敏追问道。
老曾解释:“应该讲,这里最早住的都是无家可归的人,他们用简单的木材穿在崖壁上,搭成房屋,一边用两根木头支撑,木柱子嵌在悬崖的半壁,另一边悬崖的绝壁当墙,其他三面墙柱,一般是用楠竹和竹篱笆捆绑而成。后来这些人在码头上做苦力,也做些小生意,吊脚楼就越修越好了,住的商人就多了起来。”
小敏说:“要是住的都是穷人,崖壁的防空洞内,就不会有居民留下的宝藏吧。”
老曾笑笑:“这里的防空洞,全部和解放碑地下是通起的,其中有几条还通向上面银行的金库哦!”
小敏吐了一下舌头。
因为是节日,来洪崖洞的人非常多,从下面入口,走到美食街,都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线索。
美食街上到处是小吃的香味,香得小敏不断地吞口水,缠着我们停下吃东西。
我们来到靠最里边的一家卖鸭血汤的小馆子,才找到座位,老板是一个30多岁的女人。
结帐的时候,我问女老板:“老板,你是不是以前住在洪崖洞的人?”
女老板说:“是啊,我小时候住这里,后来撤迁了。”
“那你知道不知道洪崖洞这里,哪里有印着佛手印的墙壁?”
女老板摇摇头:“没有听说过,不过在这个新洪崖洞旁边的有个防空洞,洞里面倒有一个,印着好大一只手在墙壁上,我们小时候经常去玩,不晓得是不是你们说的那个?在洪崖洞下面看得到那个防空洞。”
得来全不费功夫!
谢过老板,我们急匆匆地来到洪崖洞下滨江路。果然!洪崖洞面向江面的右侧,新建的洪崖洞区域以外,靠近沧白路的山腰上,有一个防空洞。
远远看去,洞口有一个铁栅栏做的门,门是虚掩着的,小敏急着就想上去,被老曾拉住了:“进防空洞什么都不带,只怕进得去,回不来哦!”
说得有道理,而且那个洞是否能随便让人进出,也是一个问题。
老曾掏出电话找朋友,一会告诉我们:“我有一个搞人防工程的朋友,他讲那是一个废洞,可以进去,不过里面很深,靠门堆着不少垃圾,很臭奇#?*W收集整理,所以没有人进到过最里面,他们也都没有进过。”
“太好了,我们要准备些进洞的东西再来。”我提议。
老曾说:“行啊,我以前陪朋友探过洞,有些工具,回我家再说。”
打的回到老曾的家,他翻箱倒柜,拿出三只驴行用的头灯,一圈长绳,还有一个指南针,换上登山鞋,还带上一个医药包,还找出三只非典时期准备的口罩,一副扑克牌。
“好齐的装备,”我说:“我经常驴行,装备都没有你齐。”
老曾笑道:“呵呵,不打无准备之仗,朋友讲里面有点深。小敏怕不怕黑?”
小敏犹豫了一下,说:“有你们在,我不怕的。”
失踪的上清寺(十六)
打的来到洪崖洞的时候,天色已经傍晚,我帮老曾背着登山包,三个人沿着洪崖洞边上的石阶,来到防空洞口。洞口的门锈斑斑,一把旧铁锁被撬开挂上门上,洞门微微张开着。
老曾带头走进洞里,小敏跟在我身后。洞口很脏,有股子臭味,显然有过不少人把这里当成了厕所,墙壁上靠着一块沾满水泥的木料,灯光照过去,木料的墙上果然凹进去形成一个大手印。
“肯定就是这里了,快走快走!”小敏很激动。
我们一步步从亮处走到黑暗里,嘈杂的街上车声人声突然消失了,一阵潮湿的气味向我们扑来。
洞里很多建筑施工的杂物,我们互相搀扶着,走得很慢。
不知道走了多远,突然看见前面右侧出现了岔洞,一阵凉风从这个岔洞吹过来,老曾让小敏拿出那个图纸,果然,图纸上指示的方向是走入右侧的道路,老曾拿出扑克牌做了一个标记。
这个洞很低矮,而且很挤,不小心贴在壁上时,能听到隆隆的声音,不知道是地面上车行的声音,还是暗河的声音。担心是幻觉,我告诉老曾和小敏这个现象,结果大家都听到了,于是很兴奋。
侧洞走了很久,又不断出现分岔,还好有图纸引路,我们踏着脚下的乱石,喘息声在洞中显得格外响,不断地向前推进。
终于,一个新的岔洞出现在面前,这是一个半人高的洞,如果要进入,只能爬进去!
我们停下来商量,老曾反复核对图纸后,说到:“如果按图纸走,这里就是最后一段路了,但这张图纸年代很久,如果这个洞后来改造过,新挖过岔洞,那我们就可能已经走错路了。”
一只硕大的老鼠突然从我们六只腿边串过来,吓得小敏尖叫起来,死死地把我们老曾抓住,尖叫声沿着洞飘出去,似乎有回声。
我也吓了一跳,是被小敏吓的。
我安慰她:“不要怕,那么大的老鼠,一般是偷米吃的,你知道偷米吃的老鼠在美国叫做什么鼠吗?”
小敏在黑暗中摇头,显然惊魂未定。
我很郑重地告诉她:“偷米吃的老鼠,在美国就叫米老鼠。”
小敏“噗”地一声笑出来。
老曾也笑了,说道:“怎么办?爬还是不爬?”
我说:“老曾,你各人爬,我们钻!”
小敏听不懂这种重庆方言的玩笑,但显然也不愿意轻易放弃,开始整理她的衣服,并且把长头发盘起来。老曾带头钻进去。
一段路后,小敏在背后说:“哥哥,后面好象有声音,我怕。”我们停下来,仔细听,却一点也没有。
老曾说:“在洞里钻久了,有时会耳鸣,误听是很正常的,别怕。”小敏才定下神来。
又爬了大约几十米远,我的肚子膝盖都疼起来,小敏却一声不吭,老曾在前面叫:“有风了!有风了!”
再爬了十多步,老曾叫道:“快把背包给我,前面落地有点高!”
老曾的装备终于派上用途了,他在洞壁上卡了几个岩钉,装上外挂,绳子在外挂上穿好,绳子的末端在我身上绕了两圈,就放心大胆地慢慢地从前面滑下去。
没有老曾挡住视线,我用头灯照出去,前面居然照不到墙壁。
“快下来吧,安全得很,才2米不到!”老曾在下面喊。
听到这句话,不觉有些羞愧,让一个60岁的老人探路,我心里好不难受,谁叫人家专业呢。
我和小敏七手八脚地从矮洞中用绳子滑下来,老曾从包里拿出高亮度的手电扫射我们来到的这个地方。
这是一个相当开阔的大洞,洞中的空间高达四五米多,有上百个平方那么大,地面上有一条一米多宽的水沟,从另一个洞子流过来。
手电光晃动处,突然看见远处正前方洞壁上有一个雕像!
我们跳过水沟,走近一看,这是一个高达3米的浮雕,雕的是一个太上老君骑牛像。像前有一个石头做的香案,香案前,有三个石头做的圆蒲团。
“哇!太棒了太棒了,大发现啊!”小敏在洞中大叫,四周的回声响起来,象有七八个小敏在叫,一群蝙蝠惊飞起来,小敏才吓得住了声。
老曾用手电观察着四周,一边看,一边说:“这里墙壁上,都有半深的洞,如果没有分析错,这里应该是难民躲避战乱的地方。神像应该是后来才增加的。”
小敏用头灯仔细地看香案周围,突然兴奋地低声说:“曾老师,大哥哥,我找到上清寺了!”
我们赶快走到香案前,小敏手指着的地方,香案前部赫然刻着“上清寺”三个大字!
仔细一看,香案的上面也刻着密密麻麻的字,是篆体,只有老曾能看懂。
老曾打着手电,读了很久,然后告诉我们:
“香案上落款是青云道人,以前他在重庆上清寺出家。这个洞原来是明清战乱时重庆一个大户人家藏身的洞。30年代上清寺起火烧掉后,为了寻找闭关的地方,青云找到这里,发现这家人几十口在几百年前闷死在这里了,成为一堆枯骨,地上撒满了珠宝玉器。
青云道人心中感概不已,他埋葬枯骨后,在这里刻石壁造老君像,改造成为他和徒弟修行的地方。上面还讲,那些珠宝玉器,嵌到了壁中告慰亡灵。“
三个头灯,加上一支高亮电筒,照着这个香案。仔细看去,香案的案面上也刻着密密麻麻的字,是篆体,只有老曾能看懂。
老曾打着手电,边读边说:“香案上落款是青云道人,以前他在重庆上清寺出家。”
小敏问:“这个香案会不会是那个叫青云的道士,从老上清寺庙里移来的呢?”
“我看不可能,”老曾分析道:“这个香案是石头的,我们一路进来那么困难,看这石头和周围的石壁都是青石,有可能是这里现成做的,只是刻上了‘上清寺’几个字。”
“那么为什么要在石头上刻‘上清寺’呢?这里又不是一个寺庙。”我有疑问。
“香案上没有写清楚,但讲了一个故事,”老曾说:“这个洞原来是明清战乱时重庆一个大户人家藏身的洞。30年代上清寺起火烧掉后,为了寻找闭关的地方,青云找到这里,发现这家人几十口在几百年前闷死在这里,成为一堆枯骨,地上撒满了那家人的金银珠宝和玉器。青云道人心中感概不已,他埋葬枯骨,在这里刻石壁造老君像,改造成为他和徒弟修行的地方。”
“估计是为了纪念失火毁掉的上清寺,他在香案上这么刻。”老曾补充道,他的脸都快贴着石案了。
那么,青云道人如果没有去其他的道观,这个地方就一定是他在那段战乱年代最好的修行所!
小敏问:“父亲讲,我叔叔出家在上清寺,难道就在这里?
“不太可能吧,”老曾说:“青云到这里,大概在1930年左右,你叔叔出家在70年代初,从军阀混战、抗日战争、解放战争、到文革期间重庆大武斗,历经四十年,这里不可能长期住人。”
“我同意,”我补充道: “这里并没有人居住的痕迹,除了有水源外,没有睡觉和吃东西的条件。”
老曾从香案上抬起头来:“所以,我猜‘上清寺’这个名字是泛指与老上清寺有关的一些地方,或者是一群道人,应该与那些图纸所指的地点都有关系。”
“按我们分析的情况,孔二小姐要徐中齐帮的那个忙,是找寻重庆战乱时期分散的宝藏,小敏爷爷的作用是帮助徐中齐在解放前夕藏匿宝藏,那这个地点是挖宝点,还是藏宝点呢?”我问老曾。
“我看两个点都可能,”老曾指着香案上的一段话,说:“香案上说那些遗下的财物,全部被青云嵌到了洞中石壁里告慰亡灵,那么至少30年代,这里还藏着很多值钱的东西,45年到49年,如果徐中齐得到线索来寻宝,这里的宝藏应该依然还在,而且有可能和护宝的道人发生冲突,你们估计结果会怎么样?”
小敏摇摇头,用头灯扫着四周的石壁,似乎有些担心。
我闭上眼睛,脑袋里出现一幅画面:
四十年代下半叶的某一天,小敏的爷爷和一些警察寻宝来到这里,发现闭关修炼的道人,也发现了香案上的字,在挖出宝藏的时候,道人企图制止,但被持枪的警察逼了回去。
壁中的财宝被取走,道人在抗议,小敏的爷爷向徐小齐请示如何处置,为了保护这一秘密,也为了避免给徐中齐和孔二小姐带来负面消息,徐中齐可能下达了可怕的密令,而且让书生从戎的小敏爷爷难以接受,却不得不执行!
老曾开口了,和我想的一样:“战乱时代,人迹罕至,为了财宝而杀人灭口,那时候很普遍。那天在这里的道人,现在应该都不在了吧。”
虽然老曾说得很婉转,我心里还是感到一阵强烈的寒意,小敏也紧紧抓住了老曾的手。
“如果这里的藏宝都已经取走,小敏爷爷留下图纸用意在哪里呢?”我还有问题。
“有一种可能性,如果徐中齐帮孔二小姐挖到很多财宝,重庆解放前夕,肯定还没有拿完,那么多的财宝是不能都带上飞机的,国民党撤退时,都不相信再也回不来了,徐中齐肯定吩咐过小敏的爷爷妥善安置这些无法带走的东西。”老曾说。
“对,”小敏急切地说:“那么这里在49年底,就从寻宝点变成了藏宝点了,可能有东西还在这里!”
“要有两种前提才行,”我说:“前提一,当时与青云道人有关的这些上清寺道人都死光了,没有人知道这里,才能放心隐藏;前提二,小敏的爷爷和上清寺没有死掉的道人合谋,一起处置了这些东西,我希望是后者。”
我接着说:“我很希望的事实是,小敏的爷爷和其他执行命令的军警,并没有执行徐中齐的杀人密令,而是悄悄地放过了修行的道人。”
老曾讲:“也有这个可能性,抗战胜利后,到内战时,都有许多军人出家,而且高官的警卫出家不少,我知道成都昭觉寺的一位高僧,就是蒋介石的警卫!”
“为什么那些人会出家呢?”小敏问道。
“国民党那时很腐败,抗战胜利的时候,一些国民党军人有功却得不到奖赏,内战开始,许多军人有厌战情绪,而且反对蒋介石中国人打中国人,就选择了出家。特别是那些高官的近待,他们知道大官们的太多秘密,如果不出家避世,只怕会被人暗算封口!”
对了,从老曾提过的安道人,到见过的神秘高爷爷,都是会武功的道人。而且高爷爷和消失的上清寺有紧密联系,那么当年小敏的爷爷来到这里遇到的修行道士中,很可能就有战友和熟人!
我说出自己的想法:“如果道士中有出家的军警,小敏的爷爷肯定会选择保护他们,他们可能活了下来!”
小敏点点头:“我爷爷当兵前学建筑,为了抗日才参军,他肯定不会乱杀人。”
我站起身来,走到水沟边洗手,一边说:“如果道士们活了下来,徐中齐逃跑时,小敏的爷爷很可能把一部分东西又带了回来,物归原主,放回洞里。”
老曾离开了香案,仔细观察四周的石壁:“‘古洞藏经为谁留’,这是图纸上留下的提示,而没有说‘古洞藏宝为谁留’,这个地方留下的东西可能已经不同,所有宝藏中最值钱的东西,应该是一部经书。”
老曾讲:“香案上讲那些财宝藏就在周围的石壁中,能装东西的石壁,敲起来是空洞的,我们大家一起仔细找找。”说完,他从地上找石头,挨着四壁开始敲。学着老曾的样子,小敏也捡了石上的碎石,敲击起来,洞里充满了“叮叮铛铛”的敲击声。
我是一个逢庙必拜的人,洗完手就走到老君像下,在中间的石蒲团上跪下来,磕了一个头。一辈子我磕过无数个头,但这个头,肯定是磕得最正确的。
磕完头抬起来,我的头灯碰巧照到老君浮雕像离地1米左右的地方,那里出现了我们新的线索!
那是在隆起的青牛头与岩壁的缝隙中,藏有一个方形的物体!
快步走到浮雕像前,我伸手进去,掏出了一个生锈的铁盒子来,似乎很轻。
“大家快来!”我连忙招呼老曾和小敏,小心地把铁盒子放到香案上。
盒子上没有锁,但已经锈死了,老曾掏出带着的瑞士军刀,小心地撬开盒子,里面赫然放着2张发黄的纸!
老曾掏出白手套戴上,拿出两张纸来,我和小敏给他提供着光线。
两张纸的新旧并不相同,更陈旧的那张写的是:
“当年遗骸之洞,珠宝遍地,青云道长镇寺于墙,今失而复还。唯有玉制金刚经一卷,疑为古董至宝,今借走玉经,贿于权贵,换得天下无价宝,留驻山城。”落款是:“民国三十八年罪人徐留。”
“罪人徐”,应该是小敏的爷爷因心中不安而自称的。“失而复还”,应该就是我猜的那样,他把取走的东西还了回来。但文中讲到一部玉制的经书,则被他换了一样更宝贵的东西,“天下无价宝”,不知道是什么。
“民国三十八年,应该是哪一年?”我问老曾。
老曾讲:“民国历比公历少11年,民国三十八年,就应该是四九年。”
果然,正是在四九年,重庆解放前夕,小敏的爷爷送还了徐中齐无法带走的宝藏!
较新的那一张,上面用大字写着:
“藏宝于石壁,莫如取之利用;镇邪以道藏,莫如大公大德。古洞余宝,价值无匹,取之于祖,用之于民。遗宝先贤,后来子孙,必同意之。”
落款是:“一九五一年,上清寺道众。”旁边一侧小字写着,“阆中佳液,秘图顿开”。
这张纸的笔迹和第一张一样,肯定也是小敏的爷爷所写,看来他在1951年,已经成为上清寺道众的一员了,取之于祖,用之于民,小敏的爷爷应该拿去派了什么用场。侧边的小字,应该是新的线索。
铁箱内,除了这两张纸,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老曾把两张纸看了又看,情绪从兴奋一下跌落下来,有些失望。
坐到背包上,老曾把手套递给我,自己抽起烟来:“看来我们今天是空忙一场哦,小罗,给小姑娘解释一下吧,不懂的地方我来补充。”
戴上手套,我拿起两张纸来,小敏给我照着亮:“一个好消息,一个坏消息,你都明白吧。”
小敏说:“当然明白,坏消息是这里所有的宝藏都已经不在了,好消息是,我爷爷把宝物送给了老百姓,他是一个大好人!”
我笑着说:“心态不错嘛,不过并不是没有宝藏可取了。你爷爷信中说,玉经换了一个无价宝,如果找到那东西,你还是有发大财的机会哦。”
老曾站起身来:“取之于祖,用之于民,你爷爷可能并不是分给了老百姓,也许今后我们会知道,用在了哪里。”
小敏说:“对啊,对啊,家里还有几张图纸没有解出来呢。老曾想想办法吧,我们回去继续找线索。”
老曾说:“线索已经有了,小罗,你来解释一下,阆中佳液,秘图顿开是什么意思。”
这可考不到我,去过阆中两次,知道阆中的保宁醋:“小敏爷爷是在提示我们,用保宁醋可以显出其他图纸的影!”
“好啊,好啊,我爷爷太好玩了”小敏很高兴,声音在洞中很响,几只蝙蝠刚回来,又惊飞起来,“我们快回去吧,这里好吓人。”
虽然洞里阴深,空气也不好,但我还不太想立刻就走,我说道:“过一会吧,这个洞子难得来一次,我再仔细看看”。
老曾也同意:“刚才我发现有5条支洞连到这里,我的朋友建议市政府打通洪崖洞和湖广会馆的暗河,这次来了,我得帮他看看。”
我想多呆一下的原因和老曾当然不同,刚才洗过手,后来摸过香案,取过铁盒,但是,我的手仍然是干净的!
香案上没有灰,铁盒上没有灰,跪过石蒲团的膝盖,依然是洞壁跪爬时粘上的湿黑土壤。
这些都说明一件事,近期有人来过这里,而且做过清洁。为了避免吓着小敏,我没有说出来。
一直急着看香案上的字,我们都没有注意到香案的特殊性。一般的香案上面,应该有香炉,但这里却没有,难道是有人希望让我们更容易看到字迹?
想到背后幽深的洞里可能有双眼睛一直看着我们,我不寒而栗。
老曾带着小敏在大洞里四周逛了一圈回来,说:“这个大洞有5个支洞出去,其中一个洞流水过来,流向下坡方向另一个洞,估计是流向禹王宫。就我们来的那个支洞最小,而且在腰上。”
我问老曾:“这个水沟很窄,不像图上所说的暗河啊。”
老曾讲:“49年到现在,重庆城建设变化太大了,树木少了,山体的出水量大量减少,而且现在才5月初,去年重庆旱情严重,现在江水都少啊。”
说着,老曾用手电扫那条水沟的周围:“你看这附近凹陷很深,以前这个沟可能又宽又深。而且越流越宽,进入下面那个洞后,可能就真正像条暗河。”
突然,我的头灯闪了一下,暗下来,看来电不多了。
小敏急忙问:“我们要不要换个洞子出去?”
老曾不同意: “其他的洞口,通向哪里还不真正清楚,会不会被封门也不知道,而且我担心有岔路,还是原路按图纸回去稳当。”
曾经藏过财宝的那些石壁,我们已经没有兴致去敲探了,大家都似乎急着出洞。
攀绳爬上进来的腰洞,我在前面开路,老曾在后面收尾。一路回去似乎比来的时候快了很多,途中我只字未提那些让我担心的事情。
从洪崖洞旁边的防空洞出来,已经是晚上8点过了,左侧洪崖洞灯火辉煌,晚风中清凉的空气一下就拥抱过来,舒服了许多。
互相看看,我们浑身衣服都弄得脏兮兮的,小敏的脸和头发也沾着泥,不由得都笑起来。
这时,小敏的手机中连续不断地响起了铃声,她打开一看,原来都是未接电话记录,全是潘天棒打来的,最后是一则短信,他邀请小敏去逛南滨路,这家伙追女孩子的效率一贯如此。
浑身这么脏,我正为如何坐车而发愁,突然有了主意:“小敏,给天棒去电话,叫他来接我们。”
老曾说:“好啊,但我们不要给他讲太多。”
20分钟后,洪崖洞边的浜江路上,潘天棒惊讶地停车在我们面前:“你们是啷个搞起的哟?几个钟头不见,都变得弄个时尚!”
老曾讲:“我带他们探探洞,你喜欢的话,下次也叫你一起。”
潘天棒帮老曾把背包放到后备厢,一边说:“我才不和你们去,要去我单独带小敏一起,黑灯瞎火加上耗子,肯定嘿浪漫!”
我们大笑。
车到抗建堂,老曾吩咐潘天棒在楼下等着,我们上楼收拾。
穿过超市上电梯,四周的人奇怪的眼光看得我和小敏不好意思,但老曾毫不在意,向好奇的邻居解释:“旅游回来,上山下乡,忆苦思甜了一下。”
一进老曾的家,小敏就急着去抱出铜盒叫老曾:“我们快快试一下那个保宁醋,看看爷爷留的图纸吧。”
我心里也很急,但还是调侃他:“下面还有一个大帅哥在等你,别让人家等急了。”
老曾说:“那些图纸好歹也是文物了,浑身脏兮兮的,我们还是洗过再看,天棒想泡妹妹,就得让他学习等人,不着急的。”
收拾完毕,我来老曾的客厅,老曾正和小敏对着摊开的图纸和一瓶醋犹豫。
“怎么了?”我问。
小敏托着脸,发愁道:“我们想用醋来泡图纸,但又怕把图纸损坏了。”
“阆中佳液,秘图顿开,关键是怎么开法。醋是酸性的,有腐蚀性,很容易破坏图纸。”老曾下不了决心。
我拿起醋瓶看,还真是保宁醋,于是放了心,说道:“如果你能确定这是真正的保宁醋,就可以放心地浸图纸。原因有二:一是按小敏爷爷的交待,应该没有风险;二是我恰巧了解一点情况,保宁醋和其他的醋有较大的区别,据说是唯一一种可以防腐的醋。”
去过阆中两次,曾经看过保宁醋的资料,所以我知道这些。
老曾犹豫地找了一支棉花签,取了一张未显影的图纸出来,轻轻地把醋涂抹到图纸上。
整个图纸没有显示什么东西,但图纸的一角,出现了一个汉字,“叁”!
老曾停下手来,没有继续:“这个”叁“,会是什么意思?”
我检查了涂过醋液的图纸,没有被破坏的痕迹,于是鼓励老曾:“放心,我们试过另一张再说吧。”小敏也急切地同意。
老曾取出另一张图来,更仔细地涂了一层醋液,一分钟不到,纸上又显出字来,还是一个字,还是在角上,这次是“柒”!
我恍然大悟!
“老曾,这肯定是图纸的编号,图纸是有顺序的!”
老曾怀疑地把已经显示过的第一张图取出来,选了四个角,涂上醋液。
又是漫长的一分钟后,果然右下角出现了一个汉字“壹”!
我们兴奋极了,老曾把每张图纸的四角都涂上醋,过了一会,除了一张纸没有显影,其他都露出了编号!
从“壹”到“拾贰”,12张图纸,有了一个顺序。
这个顺序会有什么意义?
那张没有编号的图纸上又有什么特殊性?我们如何能打开的其中一张?
大家正在猜测,小敏的手机响了,自然是在楼下久等的那位可怜的潘天棒。
小敏拿着电话,对我们说:“天棒哥说,我们十分钟内不下去,他就带东西上来,免得我们饿着。”
这家伙,真有一套!
老曾说:“那么,你把图纸留给我们研究,你和天棒两个人去玩吧。”我极力赞同。
小敏说:“那不行,我再让他等下,我们开张图纸再走,我已经猜到哪张图纸能被醋显影了!”
小敏说完,从图纸堆里取出编号为“贰”的那一张,递给老曾:“肯定是这一张。”
老曾仔细地在图纸上涂上醋液,图纸果然出现了文字!这次,又是一首诗:
反复读了三遍,老曾沉吟半响:“这首诗不象第一张图那么清楚啊,要搞清楚,得费些脑水。”
我也有一样的感觉。这首诗,似乎只有“洞藏墨宝”几个字与宝藏有点关系,可其他的寓意又指什么呢?
看见小敏焦急的样子,我抄下这首诗,说道:“能把字显影出来,已经很不错了,我们不要太心急,晚上好好想想。”
老曾也劝小敏:“小姑娘,估计你也帮不上忙,南滨路是重庆最漂亮的地方之一,你可以跟天棒去逛逛,老罗也回家换身衣服,我晚上要查些资料。”
小敏只好同意了,收拾一下,和我下了楼。
刚出大厦,只见潘天棒急不可耐地上前,看见和我小敏一起,又停下脚步不怀好意地向我笑。
我悄悄对他说:“我是回家换衣服的哈,你不要心慌暴燥的,不得当你们的电灯泡。”
潘天棒居然说:“你想哪里去老嘛,我才不怕你当灯炮。泡妹妹嘛,没有电灯泡要上,有电灯泡时关掉电灯泡也要上。”
我笑着和他们道别,打了个的士回家了。
回到沙坪坝,换好衣服吃过饭,就一边上网查资料,一边研究这首诗。
“老子无为出函谷,君王从此知神仙”,这句应该是道教创始的传说,周朝时间一个叫尹喜的地方官观天象预测有圣人来,于是在函谷关接到用青牛驾车来的老子,拜他为师,记录下老子的话,整理成《道德经》的故事。
“洞藏墨宝唐宋时,庙满香火云如烟”,这句应该是指藏宝图所指的东西,为唐宋的字画,而且地点在一个庙里,结合第一句,应该是一个香火很旺的道观。
太好了!重庆保护下来的道观本来就不多,即使陪都时间,那时知名的道观也少,第三、四句似乎说的都是这个庙的地理特点。
想到这里,手机响起来,是老曾的:“小罗,地点肯定就在老君洞!”
哈,和我想的一样。
我问老曾:“不过‘青山坐看两江汇’,说的是能看到两江会合的地方,老君洞看不到吧?”
老曾讲:“隐约还是可以看到的,其他能看到两江会合的道观,又在江对岸的就只有玄坛庙了。”
玄坛庙?这个道观我听说过,却不知道在哪里。老曾说:“玄坛庙,就在五院靠长江的边上。”
听老曾说过,以前的上清寺,他认为应该是在临江而建原面粉厂处,玄坛庙也靠江边,会不会和上清寺有什么联系呢?于是问道:“玄坛庙这一带解放前都有什么?”
老曾介绍说:“玄坛庙那一带不得了哦,有四个国家的水兵部队驻扎,是法国、英国、日本和另一个国家,我记不清楚了。1930年左右,一个日本水兵自杀了,日本人居然跑来主城市区来抓人,完全不讲理,后来知道抓错人才放了。
就在五院上面一点的坡上,‘中央电影制片厂’就在那里,抗战结束才搬走。那里有地理优势,他们拍了许多重庆大轰炸的纪录片。那个时候,胡蝶和白杨那些中国最出名的电影明星,就经常在上新街上晃来晃去的。“
我问:“那这首诗会不会是指的是玄坛庙呢?”
老曾不同意:“你看后面有一句,‘青山坐看两江汇,牛车疾行黔路远’,南山上面,正好有一条通向贵州的川黔古道。现在的教育管理学校后面,有一个黔南义庄,相当于解放前的贵州省驻重庆办事处,同时也是贵州难民收容所,贵州的商人去世后,要运棺木回故乡前,就在那里停灵。玄坛庙离川黔古道太远了。”
那么,藏宝地就是老君洞了,但最后两句诗意很不清楚,看不出具体地点来。
“老君洞地方那么大,啷个找嘛?”我问道。
“明天我们去看一下再说吧,好好休息。”老曾挂了电话。
整个晚上,睡得很不好,那首诗的一个个字,在我眼前飞来飞去,还不断地出现今天洪崖暗河洞里的场景,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道人在后面追赶我。
早上10点多,老曾的电话响了:“小罗,快起床,小潘的车来接你了。”
下得楼来,天棒的车已经到了,他抱怨说:“小敏非要我来接你,不然沙坪坝这个堵城,我才不来呢。”
上到车,我问他泡MM泡得怎么样?天棒又抱怨:“连手都没有拉到,小敏的性格不象我们重庆妹妹弄个直率,老是说几句话就走神。”
我心里暗笑,遇到那么多事,还有一堆心中的疑问,不走神才怪呢,安慰他说:“她可能没有见过象你这么帅的熊,所以走神嘛?”
天棒摸摸他的胖肚子:“你啷个说我是熊呢?别个最多说我体形影响交通。”
我说:“你自己车上贴个‘熊出没注意’嘛,下次改一个‘帅哥出没注意’,我就叫你帅哥。”
到观音岩接了老曾和小敏,我们向南山开去。大假最后一天,路上车流已经多起来,开得比较慢,快到12点才到黄桷桠口,看见老君洞的大门。
天棒说:“肚子饿了,我们在老君洞吃素斋还是去黄桷桠镇吃泉水鸡?。”
整个南山上,在当年的抗战时期,曾经有大量商人居住,还有所有国外的使馆,陪都时代南山是一个富人特别多的地方,如果老君洞藏着什么,会不会与这些历史有关系呢?
所以,我强烈支持去镇上,希望老曾能讲讲陪都时期的南山,理点线索出来。
老曾突然给我使了一个眼色,说:“泉水鸡已经没有以前那样好吃了,老君洞的素斋有个跑堂的,黑好耍,我们还是去吃斋饭吧。”
这个老家伙,好象有什么话要告诉我。
小敏显然也更急于到老君洞,催着潘天棒停好车,就陪他去买门票了。
从车上下来,老曾拿着两个包,自己背上一个35升的小登山包,递给我一个装相机的摄影包。看着潘天棒和小敏走得够远了,他古怪地向我笑笑,问我:“你难道没有看出那首诗是藏头诗?”
整晚在我眼前飘的文字突然在我眼前有了意义,我气得差点晕倒:藏头诗是中国再普通不过的线索提供方法,昨晚一直推敲诗中的寓意,居然没有向这方面想过!
我马上把抄的诗拿出来一看,每一句诗的开头组合起来赫然是:“老君洞庙,青牛壁后”!
显然,这个图纸里的宝藏应该在老君洞庙一个青牛壁的后面。
老曾安慰我:“我昨天也想岔了方向,因为第一个地图推敲诗意就可以判断地点,没有用这种暗示。给你打完电话,我才想到,一看,嘿嘿,弄个简单。”
“死老头,你想到了,啷个不马上打电话告诉我?”我推了老曾一下。
老曾哈哈笑起来:“我想你肯定想得到嘛,结果没有发现你弄个笨。青牛壁后,那个地点我知道,不过我担心有问题。”
小敏和天棒买票回来,我们向老君洞庙里走去。老曾拉了我衣服一下,我们就故意落在后面。
大假马上结束,老君洞今天没有什么游人,由于早上下过一场雨,老君洞整个山坡上,云雾弥漫,空气潮湿而清新,路上很幽静。
“线索中那个‘青牛壁’,是不是在供奉太上老君的神殿呢?”我悄悄问老曾。
“不是,供奉太上老君的神殿是三清殿,没得哪个墙壁雕塑了青牛。”老曾说,“靠着山顶的地方,有一个悬崖,很光滑,悬崖壁上,雕刻着一个神秘的牛脑壳,不晓得是哪个朝代的,青牛壁就只可能是那里。那个青牛头上1米多,就有一个长方形的扁洞,扁洞上面还刻着四个字‘日月星辰’。因为周围都是树林和杂草,很挡视线,那里一般人根本注意不到。”
“那你啷个晓得呢?未必你不是一般人?”我抢白道。
“我不仅晓得,而且还进过那个洞!”老曾得意地讲。
我瞪着老曾,象看一个外星来客,直到他慢慢地把事情讲清楚。
30多年前,老曾还是一个20多的小伙子,那是文革时间,由于停工闹革命,工作很清闲,他也常到这里找安道人,几个年龄相近的朋友,也经常和他一起来这里爬山。
73年秋天,树叶落了不少,林子里能看到更多的东西。他们偶然在三清殿的院子里,拿望远镜发现了刻在悬崖上的青牛头像,再仔细看,发现了青牛头上的洞。
几个小伙子闲来无事,就打赌,谁能进那个洞里,其他人就请他去上新街吃一碗小面。
他们通过侧面的山坡,来到悬崖的顶上,伸头一看,大家都怕了,只有老曾胆大,拉着树枝一步步下去,进到了扁洞里。
“虽然当时已经进去了,但我担心树林中的洞有蛇,所以才走进去几步就回来了,没有看到里面有什么东西。”老曾说:“后来我去外地读书,然后工作,再也没有去过那个洞,没有想到这次又有机会来。”
素斋餐厅在山下三清殿的旁边,青牛的石壁却在山上,我问老曾:“要不然,我们先去看看?等他们两个去点菜。”
老曾摇摇头:“不用急,我有一个担心,最好吃斋饭的时候问一下旁边的道士。”
我问他担心什么,老曾说:“老君洞90年代来了一个周至清道长,努力恢复老君洞,他得到宗教局和统战部的帮助,从房管局和银行把庙产要了回来,然后对老君洞进行了扩建,新修了不少庙宇。山坡那边,还发现了远古文化遗迹。青牛壁下面,现在建了一个慈航殿,不晓得那个洞受到影响没有。”
是啊,年代这么久了,那些藏物会不会还在那里呢?
那个洞在悬崖上,不知道那里游客多不多,如果人来人往,我们可能今天就没有机会上去;如果晚上来,老君洞关门,更不可能进来,记得在2002年,重庆生活网上的驴行天下论坛的几个版主相约半夜翻墙来老君洞,结果全部被警察抓了个现行,被批评了一顿。
我拍拍老曾背着的登山包,问:“老曾,你又把探洞的工具带来了吧?”
老曾笑了:“不管去不去得成,东西还是应该准备好。”
边说边走,到了一个岔路口,左边上山到玉皇楼、观音殿,右边下到三清殿和素斋餐厅。这时,右边一个人影一闪,快步走上来一个中年道士,他古怪地瞟了我们一眼,然后向上坡方向走去。
那个道士胡须又黑又长,脸色红润,很有一种仙家的派头。
向前走了几步,老曾突然告诉我:“那个道士我好像见过,95年左右从外地,据说来到老君洞想出家修道,但老君洞不收他,他就在附近住下来独自修行,没有生活来源时,就在黄桷桠街上吹乐器讨点生活,难道他终于被老君洞收了?”
我转身去看那个道士,已经不见了。
素斋餐厅快到了,潘天棒已经在下面招手,我们快步走下去。
天棒忙前忙后地安排伙食,小敏才得到机会和我们去逛三清殿。小敏问老曾:“你说的那个洞,一会怎么去呢?天棒哥哥缠着我,不好当着他去吧?”
潘天棒喜欢小敏,很难避开他,这些图纸可能涉及各种各样的地方,多一个可靠的朋友也方便些。于是我向大家建议,只要不告诉他图纸的事情,具体的地点可以带他一起:“就说那里有个洞,老曾年轻时候去过,问他是不是敢进去。”
小敏和老曾都笑了,天棒一定会中激将法的。
三清殿外,有一个老道人在香烛铺子边上闲坐,老曾问他:“老君洞顶上那几个新庙子,是哪一年修的?”回答是98年左右,老曾接着问:“那修庙时,发现过什么没有?”
老道人看了老曾一眼,没有说话,径直走了。不知道是出家人的性格,还是确有不愿意讲的事情。
未完待续,惊悚异闻,每日更新,欢迎订阅。
乌鲁木齐鬼故事
??远怕水,近怕鬼。
(《中国谚语》)?世上所有的鬼故事,都是乡愁。
(《处女地》)本文摘自纪昀(晓岚)
《阅微草堂笔记》为便于阅读,均为白话文
*友 情提 示阅 读 本 文 前
请 武装 好自己打倒牛鬼蛇神,破除封建迷信A是谁在敲打我窗
新疆门户星星峡
我在乌鲁木齐的时候,军吏拿来几十张文牍,捧着笔墨请我批,说:“凡客死在此地的人,其灵柩归故里,按例要发文书,不然死者的灵魂就无法入关。”因这文书是通告于阴司的,所以不用朱笔签发,文书上的印也是用墨。观其文,极为荒诞低劣。我说:“这是胥吏捞钱的借口罢了。”便去请求将军将这个规矩废掉。
十天之后,有人告诉我说有鬼在城西的墓地里哭,因为没有文书归不了故里。我斥责他们胡说,又过了十天有人报告说鬼哭到城边了,我像上次那样斥责。又过了十多天,我所住的墙外索索地有鬼声,我仍以为是小吏们在捣鬼。过了几天,声音到了我的窗外。当时月光明亮如同白昼,我起床寻视,并无一人。我的同事观成御史说:“先生所持的道理是正确的,即便是将军也无法反驳你。不过鬼哭之事是大家听到的,得不到文书的鬼,的确是会怨恨你的。何不试着给它们一纸文书?”我勉强接受了他的建议,这天夜里就寂然无声了。
还有一件事,军吏宋吉禄在印房中,忽然昏倒在地,很长时间才苏醒过来,说看到他的母亲来了。不一会儿,台军呈上一封公文。打开一看,是哈密县报告宋吉禄的母亲来探视儿子,在途中去世了。
(《滦阳消夏录一》)B窗棚上的美妇人乌鲁木齐南关文昌阁
曾有个流放犯人的妻子吊死在乌鲁木齐虎峰书院的窗棂上。院长是以前巴县的县令陈执礼,一天夜里秉烛看书,听见窗棚上悉索作响。抬头一看,发现有两只女子的小脚,从纸缝里缓缓垂下来,渐渐露出膝盖,接着露出大腿。陈执礼知道内情,厉声道:“你因奸情败露,含羞而死,你想害我么?我又不是你仇人;你要媚我么?可我一生从不沾花惹草,你也不能迷诱我。你敢下来,我就用木条打你。”于是,又慢慢地把腿收了上去,之后听见轻轻的叹息声。不一会儿,她又从纸缝中露出脸来往下看,容貌相当好看。陈执礼仰脸唾骂:“你死了还不知羞耻么?”于是女鬼退回去了。陈执礼吹灭灯火就寝,手握利刃等女鬼来,却没有下来。第二天,仙游的陈题桥来访,陈执礼提及此事时,听见棚上有像是撕布的声音,此后女鬼再没出现。
但陈执礼的仆人住在外屋,夜里常说梦话,时间一长得了痨病。临死时,陈执礼因他相随到了两万里之外的地方,哭得很悲伤。仆从挥手说:“有个漂亮女人,曾偷偷地与我相好,现在招我做丈夫,我去了很快活,不要悲伤。”
(《滦阳消夏录四》)C还魂记宁远(今伊宁),伊犁河摆渡船
我在乌鲁木齐供职时,有一天,下属报告,军校王某奉命出差伊梨押运兵器,他妻子一人在家,今天中午已过门依然紧闭,叫了几次,无人应,恐怕出事了。于是,我命令乌鲁木齐同知木金泰去查看。破门而入,发现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,同床相抱,剖腹而死。无人知晓此男子来自何方,也无一人认识他。到左邻右舍打听,也毫无结果。只好准备当作一桩疑案了结。
当天晚上,女尸的嘴里突然发出呻吟声。看守吃惊一看,原来女人又活了过来。第二天,她竟能开口说话了,她供认与那个男人从小青梅竹马,结婚后两人还常有来往。后来,她跟随丈夫驻防西域,那个男人仍念念不忘,追寻而来。他刚到,她就把他藏在屋里,所以邻居们始终没有发现。想到相聚是暂时的而分别是永久的,于是相约殉情。自杀时,痛苦不堪。昏迷过去。忽然就像梦醒,灵魂脱离躯体而去,急忙寻找那个男人,而他的踪影全无。她只好独自站在沙漠中,只见绿草白云,四周渺无边际。正在彷徨间,一个鬼把她绑到了一个官府,受了百般凌辱。最后,长官说她虽然恬不知耻,却命不该绝,喝令打她一百大板,赶回原籍。那铁铸的板子,打在身子上,真是痛不欲生,又昏死过去。等慢慢苏醒过来,才发现自己又死而复生了。查验了她的腿,果然有被板子打过的痕迹。驻防大臣巴公说:“地府已经惩罚了她,我们就不必从重处罚了。”
(《滦阳消夏录五》)D放开那些女孩乌鲁木齐城南
乌鲁木齐把总蔡良栋说,该地区刚刚平定时,他曾到南山深处巡察。当时夕阳西下,看见好像有人在山涧对面走动,以为是盗匪,便躲在灌木丛中观察。只见有个人坐在磐石上身着戎装,几个面目狰狞可怕的士卒侍立一旁。因隔得远听不清说话声,只见坐着的人指挥一个士卒从石洞里叫出六个女子。这些女子个个皮肤白皙、容貌娇丽,穿着绫罗绸缎。她们两手反绑,低头跪着瑟瑟发抖。按顺序被带到坐着的人面前,剥光下衣按倒在地,被鞭笞得流血,凄惨呼叫,响彻山谷。打完后,那人便走了。这六个女人战战兢兢地跪在原地不敢动,直到那人的影子消失,这才呜咽着回到洞里。
涧对岸离这边只有一箭之遥,但涧深崖陡,无路可通。当时把总命令弓力强的士兵射对岸的一棵树。有射中两箭,作为标记。第二天迂回盘旋了几十里找到那儿,洞口却布满了灰尘。于是,点了火把进洞,曲曲折折走了约有四丈多,却没有发现任何走过的痕迹。
(《滦阳消夏录五》)E天,这些狐狸精无邪哈密新城南门
巴里坤、鄯善、乌鲁木齐等地的山中,都有很多狐狸,但从未听说害过人。只是在根克忒有个少年夜晚出去捉狐狸,被一个黑影扑倒,坠落到山崖下伤了脚,人们都说是狐狸做的妖法。这可能是由于胆怯头晕而出现幻觉,而不一定是狐狸所为。大概从突厥、回鹘那时以来,人们就一直以打猎为主业,如今则有流放守边的,开辟荒地的,到塞外谋生的,纷纷到山中搜寻穴洞、采集捕措,狐狸常常被伤害或死亡不能长寿,所以就不能变为鬼魅么?或者因为这些地方地处偏僻荒凉,人们不懂得引导炼形术,所以狐狸也不知道?姚安公说滇南是个偏僻的郡,那里的鬼也敦睦善良,也是这个道理。
(《滦阳消夏录六》)F“你们都好有道理的感觉”乌鲁木齐满城内,关帝庙前的塔楼
乌鲁木齐的八蜡祠有个已经八十多岁的道士。一天晚上,他把七千钱铺在床上,然后躺在上面死了。众人议论说用这些钱来安葬他。夜里老道士托梦给工房的官吏邬玉麟说:“我为官府守庙,应该由官府提供棺材。这钱是我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,请把它放在我的棺材中,等到来生我自己来取。”
这个老道士被安葬之后,邬玉麟深深地叹息说:“把钱放入棺材,埋在空旷的田野里,就像把美玉埋在土里一样,必定会有人来盗墓。”我说:“用他的钱买棺材,他尚且能托梦给你,如果打开棺材抢钱,肯定会狠狠地报复,谁愿意为了这七千钱拿性命来和鬼相争呢?”
(《滦阳消夏录六》)G瀚海复仇记赛里木湖附近,前往塔尔巴哈台的路上
犯人刘刚,骁健无比,被遣送到乌鲁木齐后,因不能忍耐耕作的劳苦,伺机潜逃了。等他逃到根克忒,马上就要越过国境。那天晚上,他刚好碰到一个老头,这个老头说:“你是不是刚逃出来呀?前面有个哨所,恐怕无法逃过去。不如暂时藏在我的屋子,等到黎明时,混杂到耕田的人中逃走吧!”刘刚接受了他的建议。天刚亮时,他却发现自己坐在一棵老树里,再看那个老头,也不再是昨天所看到的那个模样,再仔细一看,发觉是他以前杀死并抛尸深渊的那个人。刘刚吓得站了起来想要逃跑,发现巡逻的士兵已经赶到面前,只好乖乖就擒。
七八年前他杀了人,一直没被发觉,而那个游魂终于在二万里以外寻到他,并索取性命,这听起来真可怕啊!
(《如是我闻一》)H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乌鲁木齐,万寿宫
和和呼通诺尔一仗,一个兵士被准噶尔部俘虏了。乾隆二十年平定伊犁,他看见朝廷大军的旗帜,又回来归降,免了死罪,安置在乌鲁木齐,人们叫他“小李陵”。这人不知李陵是谁,喊他就随口答应,时间久了竟把自己的原名忘了。乾隆三十四五年间,我在乌鲁木齐还见过这人,他已经老了。他说在准噶尔部落被转卖过好几次,都是放羊。朝廷军队到来的前一年八月中旬,夜里他住在山谷中,见沙漠中有火光。西域的几个部族经常相互抢掠,因此他怀疑是强盗,便登上沙冈了望,看见一个身高一丈左右的巨人,衣帽华丽整齐,大概有七八十个侍从举着火把在前面引路。随后侍从两边分立,巨人恭敬地向东朝拜,神态虔诚严肃。他知道这是山神。当时正值准噶尔部落内乱,已经有消息说阿睦尔撒纳向朝廷请兵援助。他心中暗想,也许这个地方将要归属内地,所以鬼神预先向东方朝拜。没过多久,果然如此。当时他还不知道八月中旬正是圣上的诞辰。回归后才明白天声震响,原来是在遥视皇上万寿无疆啊。
(《槐西杂志四》)I这个判官不地道乌鲁木齐南门的街道
军吏巴哈布说,有个卖丝人的妻子长得十分漂亮,忽然得了个怪病,整天昏昏沉沉地卧床不起,饭量却顶好几个人。这么过了两年多,有一天她“嗷”地一声长叫,便僵硬得像尸体一样昏倒过去。灌药救治了一夜,方才稍稍能说话。她说城隍判官摄去了她的魂魄,逼她当妾,又摄另一个饿鬼附在她的躯体上。到某日寿数完结之时,地府下了牒文来拘她,判官又叫鬼卒摄来另外一个饿鬼代替她。饿鬼巴不得转生,也愿意接替她。一直到城隍审讯时,才发觉其中真相,查办了判官、鬼卒,将他们投入监狱,把她打发回来了。后来判宫的塑像无缘无故自己碎裂了,而这个女人又过了两年多才去世。推算她复活到再死的天数,和她得病到复活的天数正好相等。
(《姑妄听之二》)J“我射的——”西湖(今乌苏市西湖镇)娘娘庙
厍尔喀刺乌苏的台军李印,曾跟随都司刘德在山中行走,看见悬崖边的一棵老松上插着一支箭,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。晚上在驿站住宿时,李印就说他以前路过那里,远远看见一个人骑马飞奔而来,他疑心是盗贼,就躲在深草中静候,马渐渐驶近,见马上坐着一个似人非人的怪物,而那匹马是一匹野马。他心里知道那是妖怪,就射了它一箭,正好射中,发出像钟声一样嗡嗡的响声,怪物化作一团黑烟逃去了。野马也惊跑了。现在这支箭插在树上,可知它是木妖。刘德问刚才见到箭时他为何不讲。他回答说:“我射它时它没看到我,它既然是精灵鬼怪,我怕它听到会报复,所以没有作声。”
(《姑妄听之三》)K案中案五台(今精河县五台)
乌鲁木齐的农家,大多在离水源很近的地方垦田,在田地中间盖房,所以不能和别人挨着像邻居一样居住,往往自己搭几根椽子就成了一户人家,没有邻居,就像杜工部所说的“一家村”。况且这里不服徭役,也不丈量土地,只要交纳三十亩地的税,就可以耕种几百亩地。所以深山老林中这类农户尤其多。
吉木萨的军士进山打猎,望见一户人家紧闭门窗,但院子里有十多匹马,马上都套着鞍,估计是被玛哈沁(蒙古语意为“盗贼”,在特定的历史时期演变为准噶尔蒙古的代名词)占据了,就呐喊着包围了房子。劫盗看见军士人多,就扔了锅灶帐篷骑马突围而去。军士们怕他们拼死挣扎,也就不紧追。
进屋一看,里面到处都是骨头残渣,寂静得没有一个人。只隐隐听见有哭声,就寻声找去,看见在窗根上挂着一个十三四岁的赤裸小孩。军士解开绳子问他,小孩说:“强盗是四天前来的,父亲哥哥打不过他们,全家都被提住了,一起捆了起来。强盗每天拉两人到山谷里洗干净,然后拉回来屠割了烧着吃,男女七八个人都被地们吃了。今天临走时,准备把我洗完,吃。其中一个人摇手阻止。我虽然不懂额鲁特语,但看他指指画画,好像想把我肢解为几段,每人带在路上吃。幸亏大兵来到,他们扔下我跑了,现在总算逃过一死。”小孩哭泣着不停地诉说。军士同情他年幼可怜,就把他带回军营,叫他帮忙干点杂活。
小孩又说他家里地窖里还有东西。营官叫他带人去挖,挖出了很多银币衣物。细问小孩才知道他的父亲、哥哥都是劫盗。他们打劫一定要选择在靠近高山的驿道的地方。每当看到一辆单独的车,而前后十里之内没有救应的,就突然冲出来杀死车上的人,然后就用车载着尸体进入深山。走到车不能走的地方,就用大斧把车劈碎,把尸体及铺盖等东西都扔到山涧中,让马驮着钱货走。又走到连马也不能走的地方,就又将马鞍等扔到山涧中,放了马,随它到哪儿去,然后背着钱财从人迹罕至的地方转回来。算起来,那个地方离打劫处已有一百里地了。回来后,把钱物藏在地窖里,过了一两年,再派人假装成商贩,到市上去卖掉衣物,所以多年来没有人发现,却不料被劫盗灭了门。小孩因年小而免了连坐之罪,后来他牧马掉到崖下摔死了,于是这家就断了根。
古城子(今奇台)主街道
我在军幕中时处理过这事,强盗姓名我早已忘了,只有小孩掉到崖下摔死后,有关部门在上报的公文中称这孩子为“秋儿”。
(《滦阳续录四》)最后
L你们喜欢的来了三台,赛里木湖边。卡伦是满语,意为“台”或“站”
吉木萨的兵士张鸣凤调守卡伦,他住的地方和一个菜园相邻。种菜的老头六十多岁了,每当刮风下雨,就到卡伦借宿。一天晚上张鸣风用酒灌醉他而淫辱了他,老头十分气愤,就到营官那去告状。经检查,属实情,于是营官将这事申报给上级官员,免去了鸣凤的粮饷。当时他才二十岁,大家认为他决不会做这事。有人怀疑老头曾经偷着淫辱鸣凤,于是张鸣凤报复他?复审时双方都否认自己淫辱对方。大家都说是怪事。
有个官奴玉保说:“这事当然有,不值得奇怪。以前我在南山放马,马被打野鸡的猎人吓跑了。我怕遭到主人家的责罚,就进入深山追踪马。仓皇之中迷了路,转了一昼夜也没有转出来。远远望见林子里露出一个屋角,就急忙走过去,又害怕是贼巢,贸然进去会被杀死,就趴在草中观察。过了好久,有两个老翁手拉着手说笑着出来,坐在大石头上,拥抱依偎,看样子很亲昵。随后左边的老翁拉着右边的老翁趴在大石上肆意淫污。我怕他们发现我偷看他们的阴私而杀我灭口,就忐忑不安地缩在草丛里不敢动,他们看见我,却毫无羞愧之色。他们把我叫出去,问来干什么,还给了我两个饼吃,并指点我回去的路说:“在某处看见某棵树转到某处,沿着深涧走,一天就可以到家。”又指一座最高的山峰说:“那是正南方,看这座山峰就知道东南西北的方向了。”他们又说:“山里没有草,你的马饿了自己就回去了,这儿有很多熊和狼,你不要再来。”
(《滦阳续录六》)随便看看:
相关推荐:
网友评论:
推荐使用友言、多说、畅言(需备案后使用)等社会化评论插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