民间鬼故事书简画(民间鬼故事书刊)
小人书的故事,保存了四十年的陈惠冠创作的连环画《穆桂英》
保存了四十年的陈惠冠《穆桂英》
四十年前的1978年国庆节,11岁的我和哥哥随大姨、她4岁的女儿一同到了阳江县城她家里(即大姨的婆家)。晚上,我叫大表妹带去新华书店,花花绿绿的连环画摆满柜台,引得我直流口水,这是我头一次见到如此之多连环画。
表妹的细姑姐当时读中学吧!听我们说起书店的事,就带我们爬上她住的阁楼上,先是把她画的图画给我们看,之后,又搬出一叠连环画,当中有一本60开很旧的书,用牛皮纸作封面封底,翻看,原来是古代打仗的,穆桂英、杨宗保......我看得津津有味,不忍放手,表妹的细姑姐见此,就送了给我。
这本书,我一直保存至今,也知道了它的名字,是1959年辽美陈惠冠《穆桂英》。书还在,但四十年过去了,沧海桑田,斗转星移,人物已非,世事难料,我的哥哥和送这本书给我的刘细姑姐却不幸早逝。今天,看到此书,往事历历在目,感慨万分。人,要懂得珍惜,珍惜、享受和家人、亲朋……相处的时光,才不至留下遗憾。
藏宝人:盟员(连趣网同学)
附曾在本网发表过的一篇老旧文章:
我与《穆桂英》连环画的故事
连环画家陈惠冠创作过《黄河飞渡》、〈张五孩智截清兵〉、《太湖风云记》、《牛头山》、《打乾隆》、《金光大道》、补续《满江红》、《女儿国》等古今题材连环画,他笔下的(古代)人物形象多比较细小,全景居多,据说这一有别于其他海派画家的风格使〈牛头山〉独占人美整套〈岳传〉花魁,最受青睐。在他众多作品中,我独爱《穆桂英》一书,说起它,还有一段故事呢?
那要追溯到三十三年前即1978年我11岁时的事,那时阳江县已开通平冈农场场部的公共汽车,每周六下午往返一趟。我的大姨丈两年前已调回县城工作,滞留在十一队工作的大姨每周都会携小女儿返城探亲;因我家(基建队)靠近场部,为乘车方便,每次她上午先到我家,下午再去乘车。这天是国庆节前夕,我和哥哥嚷着跟去。到县城当晚,我叫大表妹带去新华书店,花花绿绿的连环画摆满柜台,引得我直流口水,这是我头一次见到如此之多连环画,但袋中无钱,更不敢伸手向大姨要,最后依依不舍返回。表妹的细姑姐当时读中学吧!听我们说起书店的事,就带我们爬上她住的阁楼上,先是把她画的图画给我们看,之后,又搬出一叠连环画,印象最深的是钉在木板上的几本连环画,一本是打仗的,几个八路军被日本鬼子追着打,有点似今日所看到的颜梅华〈风云初记〉;一本古代故事的,讲一个仙女与老虎变的道人争斗,仙女手举写着“地理”字样的书打败道人,为老百姓求得风调雨顺,内容象02年11月〈连迷连趣〉上介绍的《桃花女》(江苏社盛焕文绘);一本是讲述八路军打日本鬼子,当中有八路军乘雨夜袭击日寇飞机场,书的最后一页画着一辆黑色小轿车,文字脚本说:“解放后,林彪上北京。。。。。。”;一本是苏联卫国战争的,白描绘画,苏军一个师长亲率士兵有前线与德军作战。而在单本书中,有一本60开很旧的书,用牛皮纸作封面封底,翻看,原来是古代打仗的,穆桂英、杨宗保。。。。。。我看得津津有味,不忍放手,表妹的细姑姐见此,就送了给我。
从县城返家,我做的第一件事,就是帮它起名,按故事最激烈场面起,就叫《大破天门阵》,然后拿着它在左邻右舍的小孩中炫耀,大谈穆、杨战辽兵的故事和在县城观看的意大利电影《牛虻》。这本书在同学中也受欢迎,如关拥军、蔡进东、蔡卫忠、蔡国庆、李军、张良珠、李梅、梁建华、敖爱群、陈改焕、李宜胜、钟英鹤、李成光、郑荣基等同学都借阅过。不久,场部放映谭金凤演的京剧《穆桂英大战洪州》,我自然成了伙伴们的讲解员,把对此书的“了解”用于电影上,夸夸其谈,口沫横飞。可当穆桂英战辽将,动了胎气、腹中阵痛时,有伙伴问究竟,就把我难倒了,我随便找个原因打发他。偏旁边一个女青年却嘲笑我,我脸红耳赤,不敢作声,既不明穆桂英腹痛,更不解女青年为何笑话。直到长大后,读到多种有关穆桂英故事的连环画,才知她是已怀孕、动了胎气产下杨文广,才恍然大悟。
到了1980年中,《三国》、《岳传》风靡全国,我又把此书找出来,参照《岳传》之《岳飞挂帅》,把它叫《穆桂英挂帅》,并从画风上断定是人美出的,和《岳传》一样是成套的,还在封底上仿画了一四方框,标上“人民美术”字样。然后,拿到学校在同学中“吹水”,引得大家团团转,这时我已在湛江市第五中学读初中。不久,人美真的出了《杨家将》,我这本《穆桂英挂帅》更显珍贵。83年时,外婆家清理杂物,冯姓表弟从三舅手中接收好些连环画,其中三册缺封面封底,他嫌旧就给了我。一看,是讲西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、薛仁贵与樊梨花和曹操、华佗之死,这种绘画风格和故事当时不多见(除《三国》、《岳传》、《满江红》、《薛刚反唐》),我欢喜若狂,次日返校又有“吹水”的资本,同学陈雄、任双波、郑建伟等都抢着看。因这四本古代故事的书很“特别”,虽不知它的“姓名”,还是细心地收藏着。
84年随着新派、古典、外国等题材的小说、报纸、集志的日多,我和当时大多数人一样渐渐放弃了连环画。这一放就是十多年。当我看到很多书藉、集志上所绘的那些“人不象人,鬼不象鬼”的绘图时,我开始怀念起以前的连环画。走遍市区大小书店、私人书刊批发点,均不见连环画踪迹。至99年,一次偶尔去新华书店,发现角落有32开一页两图的《三国》《东周》、《岳飞》、60开《红岩》、《铁道游击队》、山东及津美《聊斋》、曲艺《朱元章演义》、《兴唐传》等套书,还有32开一页一图的上下册《穆桂英》,我悉数买回。首先把《穆桂英》、《三国》与我保存的那四本旧书进行对照,《三国》之《兄弟争王》和旧书吻合,只是旧书多了狱卒妻子焚烧医书等情节。《穆》却不同,钱汪绘的人物形象高大威猛,肥壮结实,穆瓜戴着盔帽,而旧书人物偏瘦,穆瓜矮墩墩,穿黑衣,扎头巾,且是一本,杨六郎的形象象人美《牛头山》岳飞。。。。。。怎么回事?没有答案。
千禧年,湛江新华集团赤坎购书中心开业,二楼专柜摆放着一叠叠的再版连环画,翻到《楚汉相争》第六集时,那熟悉的画面映入眼里,原来我手中有一本就是《乌江自刎》,不过,再版书是50开图文并列,而我的是60开上图下文。当年的四本旧书,已有两本清楚了,余下两本,也快了吧!果然,03年《北方连藏报》刊登到一组与其中一本旧书相同的画面,此书叫《樊梨花》,辽美曹同煜59年10月绘,此外,该报还介绍了河北宗静风《穆桂英招亲》和任率英《穆桂英》,这两部书与最后一本旧书还是不同,奇怪!后来,沪美多次出了钱汪的《穆桂英》,精百、小精、64开、宣纸等不同版本,我都一一购买了。这时,津美《太湖风云录》再版了,画面构图、人物形象类似,会不会是陈惠冠绘的,带着疑问向重庆兰庆君请教,兰老师也不敢肯定,最后致信《连环画世界》求助,终破解这本在我手中收存了二十八年的旧书真名——《穆桂英》。
《穆桂英》辽美陈惠冠1959年绘,和他的《牛头山》、《太湖风云录》、《张五孩智截清兵》等绘画风格雷同,但人物形象相对其他作品的人物高大。此书是我读到的第一本《杨家将故事》连环画,穆桂英的英姿飒爽形象铭记于心,即使宗静风(河北《穆桂英招亲》和江苏上下集《〈穆桂英〉)、陈光镒(闽美《穆桂英招亲》、《大破天门阵》)、刘汉宗(河北《大破天门阵》和津美《杨门女将》)、刘旦宅、董天野、张玮(以上三位作者都绘过彩色《穆桂英挂帅》)、王叔晖(《杨门女将》)、王亦秋、任率英、钱笑呆、汪玉山等画家都绘画过穆桂英形象,甚至个别的比其更完美,但始终抢占不了我的眼球。
辽美陈惠冠《穆桂英》连环画,于2009年学林出版社再版了,这是我第一次完整地看到这本书。尽管封面印刷得黑漆漆难分辨人物,50开文图并列的画面与我手中60开上图下文有天渊之别,但我还是购了三本,以圆我心中之梦。据说王刚再版团队,将在近期再版此书,希望王刚团队能把它做得完完美美。
三十三年的一本连环画,三十三年的光阴,三十三年的往事与回忆,还有什么比此更珍贵?
死亡名单(民间传奇)
一、牛皮纸上的黑名单西村有个老李头,他是专门靠收废品吃饭的。一天不出去跑,一天就没有收入。可这些日子身体不好,老犯病,出去少了,他也知道,这收废品的人多,你不去收,钱就让别人赚去了。他收废品不仅养家糊口,而且还供养了一个儿子上大学。于是,病稍一好,他又走村串户地到处收废品。
村里人见他这样子都说,收废品就是在淘金。
这天,老李头把刚收上来的废品倒在了后院,然后专心做着整理工作,分分类,边分边清理,对老李头来说就是在淘金。他对那些旧书刊杂志特感兴趣,每次都要一页页去翻、去抖开,那是因为他在这里面尝到了甜头,经常会从里面翻出一些钱来,不管钱多钱少,这常给他带来意外的惊喜,有时比他收一个月的废品还要强。
做这事时老李头特认真,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细节。
这不,老李头眼睛一亮,从一摞报纸中他发现了一本又旧又黄的书,拾过一看,原来是一本老黄历,乡下人叫“通书”,按他的经验,这里头肯定藏有东西。他一页页快速地翻着,果然,藏着东西的那一页马上就显露出来了,他拿出一看,是一张折叠了的又旧又黄的牛皮纸,原以为里面包了钱,打开一瞧,啥也没有,老李头还使劲把这张纸抖了抖,最后叹口气往一边扔去。
刚扔下,他嘴里又喃喃地念叨起来:“这人吃饱饭没事,把张破牛皮纸藏这儿干吗?”念叨着,他不甘心地又把这张纸给捡了回来,翻过来翻过去地仔细翻看,这才发现牛皮纸上面写了一串人的名字,他一二三四五往下数着,竟有二十多个。
这是份什么名单?
老李头好奇地一个个往下看去,突然,“李全有”三个字跳入他眼帘,“这上面怎么会有我的名字?”老李头有点纳闷了:“这难道是同名同姓?”
他正愣着,村后的张天师进来了。张天师这人吃了没事,最大的嗜好就是串门,他串门不白串,他要去了哪家,哪家就准有点什么事,要不大家怎么给他取外号叫“张天师”呢?那是说他知晓天事,说这世上的事没有他不知道的,天上的事他知道一半,地下的事他全知。他能掐算,赚的就是这个钱。老李头生病时候,张天师没少跑过他家。
这不,他一进门就嚷:“老李头,我没猜错的话,今天准收到了什么宝贝吧!”
“还宝贝?”老李头摇摇头,叹息道,“唉!老通书一本。”
“老通书?里面就没有藏什么东西?”
“有什么?这里面夹有这么一张旧牛皮纸,全是写的人的名字。”
“是家谱?”
“不是,上面还有我的名字呢。”
“还有你的名字?”张天师接过牛皮纸,低头一看,脸色陡然变了,手上拿着的东西像是有瘟疫似的,他赶紧把它给扔了,使劲拍了拍手,还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,“唉!别给我沾上了这倒霉的霉气!”
“这上面有倒霉的霉气?”老李头见他那般模样,有些奇怪了。张天师转身要走,老李头赶紧把那牛皮纸又捡了起来,一把扯上了他,问:“张天师,这上面到底有什么?”
张天师皮笑肉不笑:“嘿嘿,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老犯病吧?”
老李头一惊:“这……跟我犯病有什么关系?”
“当然有,关系还大着呢!”张天师又诡秘一笑。
“那……请张天师给指点指点……”
张天师不好提钱,就绕着弯说:“也没有什么,就一张黑名单。”
“黑名单?”老李头愣住了,以前只听说过搞地下工作的有什么黑名单,现在哪还有什么黑名单?想想自己近些日子连日的生病,估摸着张天师是不给钱不说真话的,他正掏着荷包想追上去,张天师已拂袖而去……
二、一张死亡名单张天师走后,老李头却傻乎乎地愣在那儿没动窝。
正巧这时儿子李晓回来了,李晓从医学院毕业后分配在医学研究所,可他一直没去上班,老李头也觉得奇怪,催他多少次他都说学校让他先在家里写篇论文。论文是什么他不知道,可他不知儿子在忙些什么,只见儿子整日往外跑,有时还神神秘秘、鬼鬼祟祟,哪有这样写论文的?
李晓见父亲拿着一张纸站在那儿发呆,凑过来问道:“爹,这是什么?”
“黑名单。”
“黑名单?什么黑名单?”李晓感兴趣了,“我看看……”
李晓从父亲手上拿过了这牛皮纸,仔细地在看着这份黑名单,只见他一个个地往下念道:“赵福贵、赵富来、王家保……李全……”当念到这里时,李晓戛然止住了。
老李头注意到了儿子的表情,忙问:“这是什么黑名单?”
李晓摇摇头: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上面咋有我的名字?”老李头问。
“同名同姓的多着呢!这有什么好奇怪的?”说着,李晓拿着那牛皮纸就朝房间里走去。
“哎……”老李头奇怪了,“你……你这是拿到哪里去呀?”
李晓说:“爹,你收你的废品吧!这跟你也没有什么关系。”
“没关系才好咧!就怕有关系……”
儿子把那张黑名单拿进屋之后,老李头一直放心不下。因为他听张天师说过,这牛皮纸上不仅有股霉气,而且同自己犯病还有着什么关系。他知道张天师虽不是什么大天师,但他说的话在村里还是挺灵的。儿子年纪轻轻的,别让他沾上了这股霉气。想到这,他朝儿子房间走去。走着走着,他脚步又缓了下来,心想,儿子整日鬼鬼祟祟不知在做些什么,何不偷偷地探个究竟?于是,他轻着脚步朝儿子房间猫去。
来到儿子房间的窗口,他好奇地从缝隙朝里看,真是不看不知道,一看吓一跳,只见儿子用另一张纸把牛皮纸上的黑名单抄写下来了。
“出鬼了啊?”老李头的惊讶声还是让儿子给发现了,老李头索性走了进去,问:“你……这是抄写的啥?”
“没抄写啥呀!”李晓故意在装憨。
老李头提高嗓门了:“你吃了没事抄这个做啥?这有什么好抄的?”
“嘿嘿……看这名单好玩。”
“好玩?人家说这上面有股子霉气,谁看谁倒霉,你知道吗?”
“霉气?”李晓故意看了看这牛皮纸,“霉气在哪?看不出有什么霉气呀!”
“你别跟我逗了,我问你,你抄下这些名字到底是为什么?”
“不为什么,你不说这是黑名单吗?我要看看这些人黑在哪里?”
“这关你什么事?”老李头二话没说,拿起牛皮纸就出了儿子的房门。
回到后院,老李头又望着这黑名单发呆,他仔细一想,从张天师和儿子的举动他能猜出,这份黑名单不是一般的黑名单了。老李头就是这种人,心里不能有事,尤其是这种事,弄不好他又得犯病。
于是,老李头来到了张天师家,自然,他没敢亮出那张牛皮纸,怕他忌讳,那不是明显给他带来霉气了吗?他先是拿出20块钱,一声不吭地往张天师面前一放,见张天师不语,他又加了10块:“张天师,麻烦你告诉我,那份黑名单到底有什么霉气?与我犯病有什么关系?”
张天师知道今天不给老李头说明他是不会走的,于是他又抖动着两个手指,老李头明白了,这是还要他再加20块钱,想想村里人找他算命卜卦一次也要50元,于是,他又从兜里摸出了20元,张天师把钱往兜里一揣,神秘地拉他到屋外,小声地说:“黑名单,那是糊弄你的,其实,我也是瞎猜的!”
老李头见他又在玩花样,急了:“哎,50块钱就得这一句话?就抽签算卦你也要给我说个清楚啊!这上面到底有什么?”
老李头这样一说,张天师倒上路了,他把手袖一捋,挺认真地说:“好,那跟你说实话吧!告诉你,那上面的人,我瞄一眼就知道,十个就有八个是死人。”
“啊?死人?”老李头大吃一惊,忙问,“那上面的人你都认识?”说着他从兜里又掏出那张牛皮纸。
“哎哎哎,不用掏了!”张天师连忙拦住了他,“跟你说,那上面的人我都认识。还给他们算过卦呢!”
老李头更奇了,问:“他们也找你算过卦?”
“算过,你说这十里八村的,谁不找我算?”张天师这一说更来劲了,“就说那第一个吧,赵福贵,上赵家的,前几年死的。第二个,上赵家的赵富来,前年死的,那第三个,赵满,下赵家的,病得也差不多了……”
“啊?还有这样的事?”顿时,老李头头皮发麻,双脚打颤,双手不停地抖了起来,“这…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
“怎么一回事?很简单,这是一张死亡名单!”
“死亡名单?”老李头更恐惧了,“那……那李全有,是同名同姓,还是……”
“这……天知,地知……”张天师用手指指天然后又指指地,摇摇头就进屋了。
张天师进屋后,老李头脚一软,差点瘫倒在地。
三、寻找黑名单老李头也不知自己是如何从张天师家里走回来的。
对张天师说的话,村里村外的人都说不可不信,也不可全信。于是,老李头又像是犯病了一般,满脑子都是那死亡名单,尤其是这上面的“李全有”三个字,真的就会是他?如果是,那下一个死的……会不会就是……
一想到死,人都会恐惧,世上,没有人是不怕死的。死亡的阴影像一盘沉重的石磨压在老李头的头上,整日也抬不起。
他又病了,真的又病倒了,已经有好几天没出去收废品了。
这天,儿子李晓回来见老李头这个样子,便问:“爹,你这是咋的啦?”
老李头摇摇头:“张天师说,那是份死亡名单……”
“死亡名单?”李晓一愣,“你听他瞎说……你又找他算呐?”
“不仅是我找他算了,上面的人都找他算过了,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,怪不得我最近老生病……”
“这与你生病有什么关系?”
“关系大着呢!那上面的李全有……”
“哎哟我的老爹呀!你别听他胡说,又骗你钱了吧?据统计,全国同名同姓的,都是以万计算的,就你一个李全有?”
“以万计算……真的?”老李头傻望着儿子。
“我是你儿子,我会来骗你?”李晓想想又接着说:“爹,你不能老呆在家里,这样没病也要憋出病来,出去跑跑,收废品去。别信那张天师的,以后哇,你再也不要去赵家那一带收废品了!”
听儿子这一说,老李头开始也觉得有几分道理,可是儿子一走,他又疑惑起来了,儿子叫他不要去赵家那一带收废品,莫非这死亡名单真的与赵家有什么关系?
是福不是祸,是祸躲不过。老李头不仅决定去赵家,还想好按牛皮纸上的名字,利用收废品的机会,一个个去核对一下真假。
这天,老李头来到赵家,赵家是个大村庄,分上赵家、下赵家,有上百户人家,都姓赵。他刚收下一妇女送来的废旧塑料,就打听起赵福贵来,岂知他一开口,那妇女奇怪了:“赵福贵……你找他干吗?”老李头赶快打马虎眼:“嘿嘿,不干吗!只是原来认识。”“哦,那好多年没见了吧?”“那是……”“跟你说,他人都死了好多年了!”老李头一惊:“真的?那赵富来……”“唉!别问了,也死了!”那妇女说完就要走,老李头赶紧打听那赵满住在哪里。“喏,那靠池塘边的一家就是。”
那妇女走后,老李头顿时就像跌进了冰窖里,心里凉凄凄的,脚也有些不听使唤了,这还真应验了张天师说的那些话,往下一想,他有些害怕了,难道那牛皮纸上面的李全有还真是他自己?自己还真的上了死亡名单?这就邪了,那张黑名单难道是一张诅咒人的死亡名单?
为了弄清楚这黑名单上“李全有”的真实性,他躲在一棵大树下,老远朝池塘边那间挺大的屋子望去。这屋门没关,从外朝里望去,里面又暗又黑,显然像一个大大的黑洞,显得有些阴森,这黑洞到底有什么呢?
老李头刚要往这边走,突然,他发现一个人影从那个黑洞里闪了出来,像幽灵一般还带着小跑,老李头顿时觉得那黑影怎么那么熟悉,倏然,一个人跳入他的眼帘……张天师!他定睛一看,是他,没错,他来这干什么?老李头抬脚就想去追他,可一只脚像被什么东西缠住了,怎么也动不了,难道有鬼不成?他猛一使劲,因用力过度,突然摔倒在地。惊恐的他回头一看,脚下竟被树下的那些杂乱的常青藤缠绕着。等他把脚下这些东西清理干净,张天师早跑得没人影了。
他来这里干什么?莫非是赵满也找他算卦?
老李头左思右想,满脑子猜测和疑惑,看起来就那么一点点路,可他的脚竟挪了十多分钟。
他走进堂屋,屋子挺大,里面却空空荡荡啥也没有,屋子里似乎没有一点生气,像无人居住似的。老李头小心地先把头朝左边的房间探去,头刚伸进去,把他吓一大跳,堵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口棺材!他心里陡然一凉,刚想把头抽回来,只听见里面竟有人在说话:“你别走。”
老李头顿时愣住了,对方好像是在说他,他定睛仔细一看,“我的妈呀!”他差点叫出声来,原来,他发现一个骨瘦如柴的人静静地靠在棺材里,那双凹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。
老李头不由得打了一个寒战,真是人吓人吓死人,他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,现在,进不能进出不能出,他左右为难了。
“要想……活命……你就进来。”
这话好像故意要把他往里面拉似的,听着这一句话,老李头没有再后退了,他就是想要活命探个虚实来的,为什么要走呢?可他的脚也没敢往前迈。
“你别怕,我不是鬼……我是人。”
这两句话倒把老李头的心给弄定了。这时,他想起村里老人曾经说过的怪事,在这一带,有些病重的老人,不仅不愿上医院,反而喜欢自己躺在棺材里。确定他是个人后,老李头小心地朝前迈了半步,轻声轻语地试问道:“请问,这可是赵满的家?”那人“嗯”地一声点了点头。老李头又问:“赵满在吗?”那人又“嗯”地一声点了点头。老李头再问:“他人在哪里?”那人拖着细声在问:“你……找他有什么……事?”
这下老李头仿佛猜到一二了,轻声地问:“莫非你就是……”那人还是点头。老李头耳边突然回响起了张天师的那一句话:“赵满,他也病得差不多了!”
张天师的话真的神了……
他正愣着,赵满又说话了:“你找我……”
“是……找你……”老李头一时不知从哪说起,结巴着说,“我看到……有一张牛皮纸上……”
“哦……”赵满点了点头,像是明白了什么,说,“我没……猜错的话……你就是李全有……”
老李头一听他竟然一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,他心里有些慌了,说话有些哆嗦:“你……怎么……知道我叫李全有?”
“我没有猜错的话,你就是那收废品的?这么说,你是来问那张死亡名单的吧?”
一听这话,老李头浑身从上凉到下,脚又有点站不住了……
“我猜到了你会来的……你来得正好……”
“正好……是什么意思?”
“算你有这个胆,证实了就行,现在你可以走了。”
“走?你告诉我,那张死亡名单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我也……说不清楚,是我的一种推测,趁你没染上病,赶紧离开这儿……”
“染上病,你得了什么传染病?请告诉我。”
“怪病。”
“怎么怪?”
“你别问了,想活命,快走!”
“这……这里到底有什么?”
“看到我躺在这棺材里吗?我就是以毒攻邪,以这个来驱逐鬼魔的。”
看着这黑漆阴森的屋子,看着那靠在棺材里的赵满,再想想自己这碰上的一连串的怪事,老李头算是服了,他没有必要再停留了,抬脚就要走,刚一转身,冷不丁见背后堵着一个黑影,这下可吓了他一大跳,嘴里直喊:“哎哟……我的妈呀!这里真有鬼……”
“哪里有鬼……”那黑影说话了。
老李头觉得声音熟悉,抬头定睛一看,此人不是别人,正是他儿子李晓!
四、刨根问底
在这个地方见到他儿子,老李头十分惊讶,二话没说拖着他就往外跑:“快走快走,这屋里有鬼!”“大白天说胡话,哪来的鬼?”
“叫你走你就走!”老李头拖着他边跑边问,“你怎么也跑到这儿来了?”
“我……”
“都吓死我了!”
李晓也在埋怨他:“爹,你怎么跑这儿来了?不是叫你别来吗?”
“叫我别来?那我问你……你跑这儿来干吗?”
“我……”李晓想了想,就实话实说:“我是来查那黑名单的。”
老李头奇怪了,瞪圆了那双大眼:“那黑名单关你什么事?”
李晓说:“爹,那黑名单是不关我什么事,可关你的事。”
老李头更惊了:“你怎么知道关我的事?”
“那上面不是有你的名字吗?”
“你……你不是说全国有很多同名同姓的吗?”
“我……”李晓无语了。
“你在骗我?”回想起儿子那天在房间抄牛皮纸上黑名单的情景,老李头一把揪住他,“你……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?”
“爹,我……我能搞什么鬼名堂啊?”
“那好……”老李头问,“你说,名单上那李全有三个字到底指的是谁?”
“你真的想知道?”李晓问。
“快说,不真的还假的?”
这下李晓又说实话了:“爹,我说出来你别害怕,那李全有指的就是你。”
“真的?”老李头脸色大变。
“真的。”李晓肯定地点了点头。
“是谁说的?是张天师?”
李晓摇摇头,用手指着他们刚刚跑出来的屋子:“是他,赵满。”
“是他?”老李头转着身子四周看了看,醒悟了,“哦,我想起来了,那天的旧纸废品,好像就是在这里收来的。”
李晓点了点头:“爹,这你就说对了,就是这一家,也就是你刚刚看到的这个病人,他就叫赵满,那些旧纸废品是他出去看病时,他老婆扫废品寻钱,把那些东西当废品卖给你了。”
“啊……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,他怎么把我的名字也写上了那个死亡名单?为啥要诅咒我呀?”老李头声音带着一丝哭泣。
“爹,你别急,也别害怕,听我慢慢跟你说。”李晓怕吓坏他了,赶紧把他拉到旁边一棵树底下坐了下来,说,“我呀,正是为了这个事来调查的。”
“调查?”老李头傻傻地望着儿子,“这事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?”
“嗯。”李晓点了点头,“事情是这样的,那还是在赵满五、六岁的时候,他的父亲突然得了病,先是手脚没有力气,不能走路,接着是丧失了说话的能力,最后连头都抬不起来了,去了很多医院找专家看也没有结果,五十多岁就死了。他父亲死后,噩梦接连而来,接下来的是赵满的叔叔、大堂姐、小堂姐相继得病而亡。”
“哦?”老李头像是在听故事,“还有这样的事?后来咋办了?”
“眼看着亲人一个个得病离去,长期在外打工的赵满就发誓要回来找出这厄运背后的秘密。”
老李头急了:“那找到了吗?”
“找到了,他不断地调查发现,自己的奶奶是村里最先发病的女人,她落户别的村后又生下了七个儿女,其中四个子女在四十岁左右出现身体功能萎缩的症状,已全部死亡。”
“啊?”老李头一听到这脸色又变了。
李晓继续说:“而这四个子女生前组合的四个家庭也繁衍出十几个后代,整个家族目前有十五人已经发病。”
“那是遗传病?”
“对。”李晓肯定地说,“就在寻找真相过程中,赵满总结了一份名单,他根据自己的判断的相关规律,把因为此怪病去世、已经患上怪病和有可能患上这怪病的人员都记录在这张牛皮纸上。这张‘死亡名单’就是这样来的。”
“哦,原来是这样……”老李头略有所思地点头,“这么说,这‘死亡名单’上所指的人应该是他赵姓家族的人,我‘李全有’姓李,他怎么把我的名字也写进其中呢?”
李晓笑了:“爹,你问得很对,你姓李,与他姓赵的家族是没有什么关联,可是你不知道吧,你的外婆与赵满的奶奶是亲生姐妹,所以他在盘查时,把你外婆那一支血脉也算上去了。”
“啊?”一听这话老李头大吃一惊了,“还有这样的事?那我们家不也牵连上了?这怎么办……”
李晓说:“爹,你不要紧张,我们这一支血脉的血亲目前还没有得病的迹象。”
“是这样……”老李头长长吁出一口气,又对着儿子问道,“哎,你大学毕业后也不去上班,来调查这个黑名单干吗?”
“爹,实话告诉你,我研究生毕业后分在医学研究所,这就是我研究的第一个课题。”
“什么?你研究的第一个课题就是这死亡名单?”老李头惊呆了,他不由分说,拉着李晓的手就要他走,“你给我走走走,走得越远越好!什么不好研究,来研究死亡名单?”
“爹!”
“别叫我爹了,我没有你这个儿子,你滚回城里去吧!”老李头发怒了,使劲地拉着他,“我辛辛苦苦收废品供你上大学,毕业了你竟然回来这里研究什么死亡名单!人家谁见它都躲得远远的,你倒好,年纪轻轻的,还主动往这里靠,咱李家咋出了个你这么没出息的东西!”
此时的李晓让老李头推着好几次差点摔倒,可是他心里十分明白,这次要是不同父亲解释清楚,也许在他心中、在赵氏家人和李氏家人身上,会留下永远抹不去的沉重阴影。
李晓站定后,突然认真地说道:“爹,你还想好好地活下去吗?”
老李头说:“想啊!可不能以牺牲你为代价。”
“爹,你说错了,不是牺牲我为代价,而是这事就发生在你我的身边,也许就发生在我的亲人身上,我是学这个学科的,我不来做,谁来做?”
老李头叹息道:“爹是担心你呀!”
李晓说:“爹,生老病死,那是人生的规律,这个课题我不去研究,也会有人来研究的。”
“既是那样,那你就让别人去研究好了!”老李头没好气地说,“那张死亡名单就像张天师说的一样,谁沾了都是一手的霉气。”
“爹,你别信张天师那一套鬼话,他就是利用这个来骗你的钱的。”
“骗我的钱?”
“是啊,连赵满这个躺在棺材里的人的钱他都骗,何况你?”
老李头没有吱声了。
“爹,咱要相信科学,实话说吧,这霉气咱家已经算是沾上了,我现在去研究它,就是为了让更多的李氏家族的人和赵氏家族的人的名字不上那‘死亡名单’,不能老让那死亡阴影笼罩着……”
老李头奇怪了,问:“你是怎么知道这一切的?”
“说来话长,那是我快毕业时在医院实习的时候,碰上的第一个病人正好就是这赵家的人。”
“哦,这么巧?”
“巧的是,我一探究下去,竟与你有关呐!”李晓耐心地说道,“我回来一直不敢声张,不就是怕你害怕吗?”
听儿子这么一说,老李头傻愣愣地望着他,战战兢兢地说:“孩子,这能行吗?”
儿子李晓完全明白父亲的意思,拉着他的手说:“爹,肯定行!人类就是在攻克着一个又一个难题蹒跚着往前走的。告诉你吧,我的导师已经找到了这种病的原因,这是一种常染色体显性遗传病。”
“那……这病能治好吗?”
“能,一定能!”
“真的?”听了儿子这一番话,老李头突然笑道,“儿子,你爹收废品供你上学,没有白养你呀!咱李家有希望啊!”
“爹,放下包袱,继续收你的废品去吧!”
李晓搀着父亲,坚定地朝回家的路上走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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